第(1/3)页 厢房内的空气,在魏守白那句“各位这是对大秦的招待有所不满”之后,凝滞得如同腊月深潭的冰面。 七位百越使者维持着行礼的姿势,头颅低垂,视线紧盯着自己脚前那片被酒液浸湿的青砖。 每个人的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冷汗,在这初秋微凉的夜晚格外黏腻难受。 他们心中翻腾着惶恐。 刚才那番失态,是否已被这位典客大人视为对大秦的不敬? 时间在寂静中仿佛被拉长了。 “方才的事情便不提了,这位是墨家巨子,墨先生。”魏守白的声音平稳而清晰,“墨家之学,讲究兼爱、非攻、尚贤、尚同,于我大秦工造、水利、城防乃至民生百业,皆有建树。” “墨先生门下高徒遍布朝野工坊,虽不任具体官职,然其学识威望,纵是本官,亦当尊称一声先生。” “墨家巨子”四个字,像是一块投入古井的石子,在百越使者们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。 今日早朝,高踞龙椅的皇帝赵凌在宣布三年之期时,确曾提及将由典客魏守白协同墨家、农家,指导百越各部种植新式作物,兴修水利,以利民生。 当时他们心神俱震,未曾细思“墨家”二字的分量。此刻,这位墨家巨子竟活生生站在眼前,且是由九卿之一的典客亲自引荐! 雒的脑子转得飞快。 他虽久居岭南,但也从过往行商口中零星听过中原诸子百家的传闻。 墨家,以机关术、守城术闻名,弟子多身怀奇技,大秦一统天下之前,那是连各国公卿都需礼遇的人物。 这样的人物,皇帝竟指派来指导他们这些蛮荒部落? 是恩典,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? 不及细想,雒已迅速调整脸上表情,将残余的惶恐压下,堆起十二分的恭敬与热切,向前半步,双手拱起,以他所能发出的最标准雅言朗声道: “在下骆越部落使者雒,拜见墨巨子!” “久闻墨家学说精深,技艺通神,今日得见先生,实乃三生有幸!” 他腰弯得很低,几乎呈九十度,这个礼节已超出了部落间见大首领的规格。 其他使者见状,哪里还敢怠慢。 第(1/3)页